本文章所属开云电子(中国):黑龙江(3148)
去年夏天的一个公休日,我在家里正百无聊赖,突然电话响了起来,盯睛一看,原来是钓友老江打来的。上来就说,走啊!我领你钓鱼去呀,这回是野钓。我一听就乐了,忙问他去哪钓。老江说,去大江,钓鲤子!
一听说去大江钓鱼我脑袋都大,心里一下子凉了半截。就我们家乡这条江,污染得跟下水道也差哪去,我跟钓友老曹去了一趟,整个一上午,我只钓了三条“船丁子”和一条小“嘎鱼”。老曹的比较运气好,算是走了红运吧!除了一条“船丁子”之外,另外还钓上来三条“舒尔美”,把我乐都快岔了气儿,老曹可美不起来,老曹的鼻子都要给气歪了。老曹还纳闷儿呢,这是掉厕所里了是咋的?怎么全是这玩意?
也别说这江里没出过鲤鱼,事实上我们的江里哪年都钓出过鲤鱼,但那种几率,几乎跟中双色球的大奖也差不哪去。
老江见我犹豫不决,就说:“赶紧过来吧,还有俩哥们呢,其实咱也不指望钓多少鱼,就是玩,下雨天打孩子,闲着也是闲着,你来吧,我在家里等你。”我说,去可是去,我可啥工具也不带,只跟着你们去玩。老江说:“你啥也不用带,吃的、喝的我们都准备足了。”我说,你等着啊!就冲你这句话,我十分钟准到。
来到老江家里都没用上十分钟,此时老江正在家里整理他的渔具,一边收拾一边夸他那堆破烂儿:看见没?这是纯韩国的钓竿,三百大元买的,现在已经升值到了五百,还有上升的空间。看见没?我这把太阳伞防辐射功能超强,你看这伞的骨架,能扛得往十级台风。看见没?我这把手海竿,光轮就好几十元,再加上竿上的这套线组,还有这“毛钩”,值老银子了……最后实在没的夸了,老江开始夸他的收藏。
老江家旁边有一奇石馆,里面陈列了许多千奇百状的石头,受此启发,老江开始没完没了地往家里面捣腾石头,客厅内、阳台上、过道里,到处都占满了这些大大小小的石头,再加上老江养的那些花草,整个空间让老江装扮得跟花果山似的。
老江指着托盘里的一块大石头说,就这块奇石,少60万元不卖!经他这一说还真把我蒙住了,凑到近前仔细观赏,并没见有什么奇特之处。沏房子不规整,打地基又太小,要是冬天里腌酸菜压缸用倒是蛮不错的。我拿相机照了一张,老江连连摆手说,哎哎!!你看看就行了,别往外发布,我这人不愿意露富。
说笑间,老江的电话响了,老江说,走,他们到了,你帮我拿着包,我锁门。
楼下停个白色的小面包车,一看就是钓友老警的车,两年不见,车身上的白漆已经脱落了一半,像得了白癜风的病人,打起火来得“哮喘”十来分钟。
车门一开,老警笑嘻嘻出来接我手里的渔具包,车上很乱,除了他们的渔具外,还有一个煤气罐,一只大闷罐,车一走里面“叮咣”山响,打开一看,里面是碗、筷、瓢、勺和餐刀之类的东西。老警开车,副驾位上还有一个人,老警介绍说,这是我们单位的同事,叫老全,是我新收的钓鱼徒弟。
车启动后并没有我想像的那样直杀江边,而是转了几个弯来到了一家卖水产品商店。老江下了车领着我们径直奔向那里,一个大水槽混放了很多的鱼,老江的两只小眼睛像一对儿小探照灯,向里面来回扫了几遍,然后指向一条游动的草鱼说,老板,就它了!一抄网下去,放在秤上一称,三斤高高的。上了车没走多远,转眼又来到了一家超市,让我看车,三个人下去后不一会工夫抬出来了一箱啤酒和两瓶白酒。
来到了钓场已经是上午十点多钟,三个人带来的都是重武器,一字排开,清一色的爆炸钩,没头没脑地往江里干。投完之后觉得有点不对劲儿,抛点处裸露的石头清晰可见,估计那里的水都没没过膝盖,老全当时就要换地方。老江说,别再
折腾了,要是有鱼哪都有,要是没鱼你就是把钩送到龙宫里也白扯。
老江打完了两把抛竿之后,又从包里掏出一把手海竿,说要在此玩玩“路亚”。老江问老全,你知道“路亚”是啥意思不?老全说我知道鹿鞭,鹿牙是干啥用的?老江说,“路亚”不是牙,它是外来语,意思是假饵,通俗点说就是用假饵去忽悠鱼,你看我给钓上条鱼你就明白了。
老江又从包里掏出一套串钩,每只钩的钩柄上都捆着一撮小羽毛,这就是老江夸的“毛钩”,拴好了钓组,老江奋力一掷,然后开始不紧不慢收轮,收着收着就有点收不动了,手里的那枝竿弯成了一张大弓。老全在一旁急切的问,是不是让你的“鹿牙”咬上鲤子了?咋这么大劲儿呢?老江说,不是鱼,好像是挂上了个什么东西。及拖到了岸边才发现,原来是一只塑料袋子,里面兜满了水。气得老江破口大骂,这帮犊子玩意,啥东西都往江里扔,一点也不注意环保!
摘掉了塑料袋之后,老江还是不死心,又抛了一竿,还没收十米又打桩了,这回挂的叫一结实,任凭老江怎么用力,怎么变换角度,那套线纹丝不动,最后只好拉断鱼线,来个“丢卒保车”才算死心塌地。这时已经到了十一点多钟了,老警看了一下表,让我和老江把带来的那条草鱼收拾了准备做饭。老全仍吵着要换地方,说你们这是把我带到啥破钓点?在这地方钓鱼不是扯犊子嘛!老江说,还瞎挪啥呀?一会吃完饭就走人了,来这里就是玩呗,你还真动感情了,说完后气哼哼带着我来到一个泉眼边收拾鱼。
那条草鱼的生命力还真强,打开塑料袋后一下子窜了出来,老江赶忙把它按在地上,然后抓住鱼的身子,把鱼脑袋往旁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磕,一边磕一边说,鱼呀!你别怪我心狠啊!你要是比我厉害你就该吃我了!
半小时后,一阵阵的鱼香味儿从锅里窜了出来,三个人谁也不钓了,都围了上前来,哈喇子差点没流到锅里。我们每个人端着碗凑到了锅前,老警拿着勺挨着个盛上,一口汤还没咽下肚,就听得一叠声地叫鲜!在家咋就吃不出来这味儿呢?
整完了白酒又开始整啤酒,喝完了第三瓶啤酒的时候我就跑到一边观风景去了,这时老江喝得有点“上听”了,就听老江语重心长对老全说:“老全啊!不是我喝点酒话多,你是新来的,可能不知道,咱这帮人啊!都是讲究人,咱是休闲钓法,啥叫休闲你知道不?钓鱼的最高境界就是跟渔获一点关系都没有,快乐心情,快乐人生,咱不能因为钓不着鱼就急扯白脸地搞脱离,大姑娘带环儿,就是为了玩儿嘛!谁还指望这个发家呀?老警大哥,你说我说的对不?”老江一本正经望着老警。老警赶忙说:“你江哥说的没错!这些年你看我们谁钓过一条象样的鱼?大家不都挺快乐的嘛!以后你要想跟我们在一起混,那就得带环儿!听懂了吗?”老江乐了,老全也乐了,把一口鱼汤喷在了“饭桌”上。
看他们聊得兴致正浓,就向江上游走去。转过一片树林,见到有两位钓“跑标”的人,问了他们一下钓况,也只是钓了几条“船丁子”鱼,据他们说前两天确实有一位老头用抛竿钓上了一条鲤鱼,才2斤多点,这新闻比路透社发布的还要快,在当地钓友间广为流传。一个多小时后我才转了回来,老警和老全正把脸埋在碗里喝鱼汤,豆大的汗珠子顺着两人的脸夹往下滚。我咳嗽了一声,老警把脸从饭碗里拔出来,看了我一眼接着又开始“哧喽!哧喽!”喝他的鱼汤。老全更是投入,全然无视我的存在。我问他们老江跑哪去了?老警用嘴往一个坡下一呶,说,喝大了,在那苞米地里“下榻”呢。我顺着他说的方向一瞧,老江果然在苞米地头仰卧着,怕晒,鼻梁子上架了一副墨镜,嘴里“噗噗”向外喷酒气。我举着相机,笑的我手直抖,变幻了几个角度都没拍出满意的像片。老警说,别拍了,我看咋像出现场呢?
到了下午四点多钟,老警把最后的一块鱼肉捞给了他爱徒老全,然后把锅里剩下的残羹挂到老江的碗里,喊道:老江!老江!快起来吃干货啊!全是好东西啊!
老江翻了一下身,说,你们吃吧,刚睡着了就让你喊醒了。没办法我只好替老江把抛竿收了,收好竿老江也醒了,一步三晃来到我跟前,问,咋样,我的竿上来鲤鱼了没?再钓一会呗!老警说,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?做梦梦到鲤子了!你看这都几点了?赶紧上车回家。说完后老警驾着他的“白癜风”一路欢歌把我们送回了家。
本文地址:/show_i114208.html