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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节过了,春天来了。过了元宵节,终于盼来了八路军的消息。
铺天盖地的东野战军再次从四面八方大规模的向四平的外围集结。爷爷高兴,扫院子打扫屋子,多在灶坑里加上几把柴禾,火炕烧得热热的,站在门口迎着还像上次一样的大兵住进来。家里像过节一样喜气洋洋的热闹开了。
大地才有开化的迹象,爷爷就迫不及待的往地里送肥了。他尽量的把活计往前抢,他有个打算,他要跟队伍走。
在战士的帮忙下,没几天地里的活计就没了。
三月初部队开始了向四平外城移动。爷爷作为向导随着部队出发了。当天晚上到了一个叫老“伺母街”的地方。
完成了任务的爷爷本来应该回家了。爷爷打好了主意,这次就跟着部队走了,尤其是他从战士们高昂的情绪中这支部队将要打一场硬仗。而且这支队伍位置就在前沿上,所以爷爷坚决不走了。
“同志啊,天要黑了,我明天早上再回家吧。”爷爷就这样留了一宿。
第二天早上爷爷正在想辄,一个战士拿着纸和笔满院子的到处的找人问:“谁会写字?谁会写字?帮我写份决心书,谁会呀?”
爷爷一看机会来了:“小同志,我读过几年书,我给你写吧。”
小战士兴高采烈的给爷爷找来了一个凳子:“大叔,我说你写。”
“中。”
“大叔,你就给我写誓死解放四平街!”
“嗯……下面呢?”写完了这几个字的爷爷问到。
“撒尽热血我绝不做孬种!”话虽不多可是那张充满稚气的娃娃脸却出现了罕见的严肃。
小战士的情绪好像会传染一样,满院子的战士都围了过来七嘴八舌的有的叫大哥有的叫大叔:“给我也写一个行不?我也要写一份!”
有的战士干脆就把小战士的决心书抢了过来,咬破手指歪歪扭扭的依样画葫芦。
看到这一切,默不作声的爷爷握笔的手开始了颤抖,表情越来越严峻。
写完决心书,又有战士拿来了小红纸:大叔你给我写一个解放四平行吗?
“就写四个字?”
“嗯,我粘在
托上。”
“对呀,我怎么没想到。”大家又把爷爷围了起来。
人多的时候爷爷就快点写,人少的时候爷爷就磨磨蹭蹭的,这一天又混过去了。
晚上张营长(姓名不详)把爷爷叫了过去:“老乡,你对四平街里的街道建筑情况熟悉吗?”
“熟悉啊,我赶过大车,拉脚的时候哪都走,四平街次数最多了。”
接着爷爷就仔细的介绍了城内的情况。张营长不断的问一些细节,爷爷也不断的回答。可是仅靠语言是无法彻底的描述出一个小城的每一个细节的。最后爷爷说:“打起来的时候我还和队伍走,你们要去哪我带你们去哪就得了呗。”
“老乡,你不知道,咱们营是尖刀,咱们负责撕开敌人阵地上的口子,然后一直往里冲,太危险了。不能带着老百姓。”张营长为难的和爷爷解释。
“危险怕个啥?张营长我也不瞒你,我都死过几次了,多活了这么长时间我已经赚够了,和部队出来我就没打算活着回去”说着爷爷把帽子往桌子上一扔:“你看我,我的头发都剃完了。”
张营长还在犹豫:“老哥,你会打
吗?”
“会呀,我会。”
“那行,给你一棵
,我再派两个战士保护你,你就在队伍的中间不许靠前,这样行吗?”
“行!”爷爷就这么留了下来。
三月十二号凌晨部队集合了。那个让爷爷帮着写决心书的小战士给了爷爷一棵
还有一把子弹:“大叔,真看不出你识文断字的还会打
?”
爷爷笑吟吟的眼睛一眨也不眨的斜望着小战士,很卖弄的喀喀喀几下麻利的压上了子弹,哗啦一拉大栓往肩上一背,大手在看呆了的小战士的头上重重一抹:“孩子,我打
的时候八成还没你呢,哈哈。”
于是这支队伍里有了中国解放部队独有的特色,一个便装的人。
在黑夜的掩护下部队悄悄地出发了。是飞机场的方向。这里地势空旷在临近市区的地方布满了三战四平时留下的地堡、暗堡。
黑夜中爷爷他们的队伍走在最前头,他们后面的战士黑压压的一片多得数不清。没人说话,没人咳嗽,只有刷刷急促的脚步声。
绕过了一个叫三家子的小屯子没走多远就看到了机场的跑道。
部队立刻散开了。悄悄的向条子河移动。条子河是个地名,那里很接近四平守军的外围工事了,是四平的西面。
队伍放慢了速度,开始匍匐前进。在地堡已经模模糊糊的呈现在眼前的时候,队伍停止了移动,战士们趴在还没解冻的大地上埋伏了下来。
黎明来了,一九四八年三月十二日的黎明是注定了要写进史册的。伴随着第一缕曙光的升起隆隆的炮声再次震颤着东北大地。攻击开始了。霎时间爷爷前面守军的工事群里就传来了山崩地裂般的爆炸声,响彻天地。抬眼望去整个四平街都被炸成了一片火海。随着炮火的不断延伸,广袤的原野上骤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冲锋号声。早已按耐不住的战士潮水般的向四平街扑去。
爷爷已经四十多了,可是他绝不会被小伙子拉下半步。
仅仅跑出了几十步,突然之间爷爷就被一个战士扑到了一个弹坑里。嗒嗒嗒嗒嗒……密集的子弹在头上呼啸。幸存下来的碉堡里面机
的子弹雨点一样的向攻击部队倾泻下来。
噗噗噗一串子弹击起的土屑嘣了爷爷一嘴,“呸”就在爷爷吐了一下的时候扑倒爷爷的那名战士一跃而起,“当”的一声
响,敌人的机
哑巴了。冲——!杀——!
跃出弹坑没跑上十几步那名战士再次把爷爷扑倒,紧接着又一阵狂风暴雨般的呼啸掠过头顶。很显然敌人的碉堡里换了一个机
手,而那名战士一定是经验丰富的老兵,他准确的估算出了时间,并且时时的保护着爷爷的安全。
四十多岁的爷爷被一个年轻人保护着,争强好胜惯了的他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。可是经验就是经验,爷爷还在不服气的时候,那名战士再次跃出弹坑,又是一声
响,碉堡里的机
声再次沉寂下来。可是那名战士也晃了一下。
冲杀声再次响成一片,爷爷不知不觉已跑到了前面。几声爆炸声过后,那个碉堡只剩下了一个深坑。
马上就接近市区了,攻击部队再次受阻。一个临时用沙袋堆积起来的掩体后面一架重机
呼呼地喷着火舌,十几名战士栽倒在了血泊当中。
爷爷再次被那名战士扑倒一个低处。
“栓虎,栓虎,给我干掉他!”张营长在咆哮。
爷爷身边的那名战士艰难的把
交到右手,爷爷看到了,他右肩的棉袄被打烂了。
爷爷一声大吼:别动!
“栓虎,栓虎,快点给我干掉他!”张营长怒不可遏了。
爷爷按着栓虎在等待时机,就在子弹从他头顶扫过的瞬间,爷爷突然直起上身,“当”的一声,敌人的机
声中断了。
“攻上去——”战士们再次跃起,猛虎下山般的向前涌去。
“当”又是一声
响,一个正要接替重机
的国民党兵应声倒下。
“栓虎,好样的!”张营长一回头看到的正是半跪据
的爷爷。
战场上分秒必争,战场上瞬息万变,张营长来不及对爷爷有任何感谢的表示,掉过头去带着部队发起了再次的冲击。
进了市区,敌人的抵抗明显加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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